貝露娜降落到莫克別茲男爵宅邸附近的一條無人後巷裏,白雲也變回了一根羽毛。貝露娜靜下心來,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調節了自己的呼吸後,緩緩地睜開眼睛。這時,貝露娜絲帶上的翅膀飾物漸漸發出亮光,同時腳下出現了一個塔羅陣,在整個塔羅陣完成之時,粉紫色的光線從塔羅陣的線隙中滲出,一陣強風的襲來,二十二張大塔羅牌出現在貝露娜跟前,圍着她高速地轉了幾圈。貝露娜把右手放在左肩前,再一次閉上雙瞳,用一把正式的腔調說道︰
「以主人之名命令你,遵從我的意願吧!」
一張卡片漸漸出現在貝露娜的右手裏,纖細的食指與中指輕輕地挾着那張發光的卡片...
「第九張牌------隱者。」
不一會兒,貝露娜的身體消失了,隱藏好身份後便踏進了莫克別茲男爵的宅邸裏。
「我...是不是很阻礙。」洛法特低着頭說道。
「不是,你也很幫得忙的。」塔維斯温柔地說。
「是這樣嗎?本來是想分擔姐姐的工作,但反而增加了而已。這哪裏幫得上忙呀!」顫抖的聲音加上掛在眼角的兩顆眼淚,看來洛法特對自己的能力十分不滿。
「洛法特,不同人有不同人所擅長的領域,要認清楚自己的能力,然後在適當的地方發揮。今次的事件你不應該獨自前往,没有經驗且不擅長,這樣會很危險的。像剛才那樣,馬上替喬露絲治療傷口和檢查,是一個明智的判斷,等她回到音樂宮殿才處理的話,毒素可能就會漫延。有些只有你才能夠做的事,為什麼不去完成?」
「但是...」
「適時的判斷是必要的。不是要為貝露娜分擔一下嗎?」塔維斯温柔地說着。
「我明白了。對不起,我又給你們制造了麻煩。」洛法特靜下心來,反思着自己的過錯。
「明白就好。」在塔維斯温柔的眼中,從洛法特身上隱約看到一絲貝露娜的影子。這不禁讓塔維斯回想起來,過往的記憶漸漸浮現出來...
六年前赫里塞特公爵的宅邸,也就是貝露娜和洛法特被公爵接到宅邸的三個月後...
「貝露娜小姐…貝露娜小姐…請等一等,這樣不…」一位公爵家的女僕追着兩個小孩。
「不要跟來!」貝露娜拉着年幼的洛法特快步地在走廊上走着。
「痛…」在一個轉彎位處,一位中年男人和貝露娜迎面相碰,貝露娜被撞開,嬌小的身體呆呆地坐在地上。
「貝露娜小姐!不要緊嗎?」女僕緊張地跑上前來。
「我没事。」貝露娜馬上站了起來,拍了拍裙子便向那個中年男人敬了個小小的禮。「早上好,赫里塞特大人。」
「怎麼了?一副有意見的樣子呢!」中年男人察覺到貝露娜正緊緊地盯着自己。
中年男人那慈祥的面容和温柔的聲線,迅間使貝露娜滿臉通紅,但很快冷靜地說着,「...赫里塞特大人…我有事想跟您說。」
「好吧!…但這裏不是太方便,過來我的書房再說吧。」中年男人指了指貝露娜背面的方向說着,並邁出了腳步。
「不,請允許我在這裏說。」貝露娜堅定地說。
「…好吧。」中年男人猶豫了一會,最後還是停了在原地。
「我想要離開這裏,回格洛斯特的宅邸去。」貝露娜認真地說,雙手不斷地緊握着拳頭。
「回去?那洛法特怎樣?」
「當然也和我…一起…回去…」這時貝露娜才發現洛法特正躲在塔維斯的身後,十分不願離開。
「貝露娜,這是為什麼呢,是我照顧得不好嗎?」中年男人還是那樣慈祥地說着。
「不是,赫里塞特大人對我們很好,把我們像親人般照顧,教我們知識和禮儀等。但正因為這樣,我們給您帶來了很多麻煩,我是知道的,其他的貴族開始奚落您們,還做了很多過分的事,我不想成為您們的負擔。還有,格洛斯特家族長久以來都被寄予使命,所以,我必須回去。」
年少的塔維斯對這番說話略感驚訝,眼前的她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。一個在兩年間受盡欺凌,受盡屈辱的女孩,終於遇到關心她的人,愛護她的人。現在又為了公爵和家族,再一次祈求走上那條布滿荊棘的路,為什麼不渴望依靠別人?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,同年的小孩全都過着快樂的每一天,而她卻要花大量的時間在社會中重建格洛斯特家族的地位,到底是什麼原因驅使她這樣做呢?
「塔維斯哥哥…塔維斯哥哥…」一把聲音從外界傳來,記憶也漸漸變得模糊...
「…抱歉…剛才在想些事。」塔維斯輕輕托了托頭。
「吶,塔維斯哥哥,在公主殿下和騎士先生在鎮上搜集情報時,我想做一件事,可以陪我嗎?」
在莫克連茲男爵的宅邸裏...
貝露娜經過華麗的大堂,緩步地走上前方連接二樓的大樓梯,樓梯的盡頭掛着一幅高大的肖像,肖像的筐邊刻着梵依‧莫克連茲男爵這個名字。
這時,兩個兩女僕正忙於推着載滿茶具和餐架的手推車,她們快步行走,被手推車經過的空氣中正飄蕩着一絲絲濃濃的公爵茶味。
「這些東西應該是要送給那個男爵的吧。」貝露娜心想,「那我跟着這兩個人應該能去到那個人的房間。」
貝露娜跟着那個女僕走着走着,她發現走廊的光線越來越暗,前方的轉角處放着一磚裸體的女性銅像,牆壁也掛着幾幅不同的女性裸體畫像。
兩個女僕在一間房門前停了腳步,敲了敲開,便低着頭開門內住,貝露娜也緊跟在後面。
房間內有兩個人,其中一個是剛才樓梯前看到的肖像本人,當然肖像比本人要來得年輕和英俊,他看到女僕進來後便從書桌站起來,走到窗邊,雙手背在身後默默地站着。另一個人則一直坐在客椅上,雙手交織托着下巴,緊緊地盯着那個前來打點的女僕。兩人在女僕離開前都没說過半句話...
「那麼,現在我們討論回剛才的問題吧。」男爵轉身望着客椅上的那位胡子先生說道,狡猾的笑容使貝露娜感到厭惡。
「女王交給你的事做好了嗎?」深沉的聲綫把房間變得更陰森。
「當然做得好好,只不過是殺幾個無用的人而已,而且還有人替我善後,没有比這更興奮的事了!」男爵興高采烈地說道。
「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被發現不是嗎?剛才看到格洛斯特家的小孩來過。」
「哼!那種小孩等會再去把他滅口就行了!」
「殺了那個小孩也没有用,他手上封信的字迹是你,那裏的內容被發現會很麻煩,查出那封信是誰寄的才是重點。」胡子先生冷靜地說。
「但那個人不是在鎮上設下了什麼來控制那些愚昧的鎮民嗎,怎麼會穿幫的!難道她背叛了我們嗎?」男爵一個拳頭猛力地往牆上撞,憤怒充滿了他的腦子。
「冷靜點,這件事由我來查吧!你和以前一樣就可以了!」
「哦。勞煩了,加爾林德先生。」男爵大步地走到茶桌前,拿起茶壺大口大口地往嘴裏灌。
「那個人真的背叛了我們嗎,她可是女王最愛的一個奇才。」加爾林德暗暗地想着。
「加爾林德!?」站在牆角邊的貝露娜輕聲地說着,「没有記錯的話,這是厄魯瑪的姓氏,難道這個男人...」
「對了,加爾林德先生,你什麼時候再賣那些給我。我又覺得這很無聊了。」男爵用手帕拭着流在嘴邊的茶。
「之前不是剛賣過給你嗎?」
「那些都不好玩,我想要的,是像你女兒那樣的女性!」
「女兒?我没有女兒的,不要搞混,那只不過是一件貨物,我並没有家人。」加爾林德還是那樣的冷靜,那無色的眼神令人感到恐懼。
「女兒...奧佩絲!...冷血的傢伙,從未見過這般殘忍的父親!」貝露娜拼命壓制着那雙蠢蠢欲動的手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不知不覺間,太陽已經躲在地平線裏,夜幕漸漸降臨...
喬露絲和費利安被人帶到一間旅館內...
「這是怎麼回事...」喬露絲盯着眼前的厄魯瑪和貝雷爾。
「對不起!是這樣的...我們把這個旅館內的一磚名貴的藝術品不小心打碎了...」貝雷爾像一隻受完驚嚇的小狗一樣,戰戰兢兢地站着,發着顫抖的聲音。
「真是...不給一點教訓是不行的。」喬露絲伸手掏出音樂盒。
「請...請停手,喬露絲殿下,手下留情呀,我...還不想死。」
喬露絲覷視着眼前的貝雷爾。正準備打開音樂盒時,被費利安制止了。
「喬露絲,這樣會傷害到其他人。」費利安抓住了喬露絲的手說道。
喬露絲推開了費利安的手,走到服務員面前 :「那磚藝術品是長什麼樣子 ?」
「那個...」服務員拿着一張圖片給喬露絲看。
喬露絲接過圖片看了一眼後,打開音樂盒,把圖片放在音樂盒上...瞬間,在音樂盒上空出現了跟圖片中一模一樣的藝術品...圖片消失了,藝術品慢慢地降落到喬露絲手上...
「拿去。」喬露絲把藝術品交到服務員手中。
「是...」服務員呆呆地望着喬露絲。
這時,掛在大門上的鈴鐺再次響起,出現在喬露絲面前的是塔維斯和洛法特。但喬露絲並没有理會,筆正地往前走。
「等一等,喬露絲。」塔維斯說道。
喬露絲停了腳步,轉身回望着塔維斯,「什麼事?」
「有見過貝露娜嗎?」
「没有。她不是和你們一起嗎?」
「要是這樣就好了。抱歉,今晚能住在這裏嗎?我想出去找那個孩子。」塔維斯說着隨即轉身推開了大門。
「隨便你。」
在漆黑的天空下,鬼異的氣氛完全充斥着整個城鎮中,遠處看到莫克連茲男爵的宅邸變成了一堆廢墟,幾陣微風吹過,昔日華麗的宅邸變成了一堆木灰,緩緩被吹散開去。
這時,天空上的星星一閃一閃,突然,一道微弱的光線從天上發出,穿過雲層指向城鎮的中央。
「已經可以了,回來吧!」貝露娜在光線照射的附近停了腳步,手中卡片的光茫漸漸變弱,出現在天空中的光線也慢慢消失...
貝露娜緩步地走到剛才星星所指示出的地方------白色圓形噴泉。她凝視着水面的波紋,聽着泉水不停勇出的聲音,忽然間,水面呈現了一個魔法陣。
貝露娜退後了幾步,塔羅陣便慢慢從地面出現...
突然,一下猛烈的心跳,使貝露娜雙膝跪在地上,身下的塔羅陣頓時消失了。身體突如其來的變異,使貝露娜渾身脫力,雙手也是勉強地撐着地面...
「可惡...為什麼偏要在這種時候...」
意識漸漸變得模糊,汗水從臉頰邊流下,拼命掙開的雙眼也慢慢被屈服,緩緩地閉起來,身體變得無比沉重,雙手失去了知覺,整個身體在向下滑...
這時,塔維斯從後摟住了她的腰,輕輕一翻,抱着她的肩和膝蓋。
「看來趕上了。」塔維斯看着懷中的貝露娜,「力量被奪了還用到這地步,真是個不聽話的孩子。」
忽然,一根羽毛碰到地面,一團的色的雲出現在塔維斯跟前,示意他手中的貝露娜,塔維斯馬上意識到那是貝露娜經常使用的使物,便緩緩地把她放下,白雲載着昏睡的貝露娜浮上半空。塔維斯看到它升到一定的高度時,走到噴泉前,張開了右手,這時相反方向的兩陣黑風在手的正下方盤旋,旋渦中隱約看到一把小提琴和琴弦。
寧靜的旋律傳到鎮上的大街小巷,一道長長的裂痕把水中的魔法陣砍成了兩半,幾道小裂也相繼出現,最後的粉碎聲使魔法陣受到完全破壞...
「姐姐設下的結界被破壞了,可惜。」微風輕輕吹過,被束起來的雙馬尾微微卷着小波,多拉兒雙手托着下巴,坐在屋頂的樑杆上,遠遠地看着噴泉的方向。
「那只是隨便設下的結界,解不開才有問題。」貝羅絲站在樑杆的邊緣上,背着噴泉的方向看着天際邊的半彎月亮,一眼也没有回望過。散落在腰間的髮絲被輕輕地吹着,銳利的眼神似乎看穿了月光背後的太陽。
「吶吶,那個人是不是很棒,強而温柔,還有他那英俊的面孔,太棒了。」多拉兒那嬌甜的聲音散發着初戀的氣息。目不轉睛地欣賞着塔維斯的長相。「姐姐,能告訴我那個人的名字嗎?」
「現在是在工作,不要在發情。」
「發...發情!?很過分呀!貝羅絲姐姐!」多拉兒激動地跳起來,滿臉通紅地看着冷靜的貝羅絲。
「已經可以了,回去吧。」貝羅絲轉身,盯了盯遠處的塔維斯,「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。」貝羅絲輕聲地說道。
「姐姐,我想問一件事。」多拉兒舉起右手問道。
「什麼?」
「為什麼要在兩周前把偽造的信件寄給那個女的?呀,不會是妳預測到公主殿下會逃獄,所以今晚能測試一下他們的水平!」
「隨便妳想。」貝羅絲展開了黑色的翅膀,輕輕一跳,便飛上了半空。心想︰「看來差不多到極限了,貝露娜。」
『嗚...心很痛...頭很重...空氣被吸走了...』睜開眼睛後只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漆黑的空間...忽然,傳來了幾聲孩子的笑聲,「爸爸、媽媽。」孩子邊嚷着邊追着父母的身影。一男一女的背影牢牢地印在這裏...『這兩個人...是誰?...樣子看不清楚...但...為什麼...會有種懷念的感覺...』這時,隱約聽到了一些旋律,但這並不是從內部傳來的,『是誰?...是誰拉的小提琴...很悅耳...』眼睛漸漸閉上,漸漸感到身體在變輕,睡意完全支配了大腦...突然,一聲掉進水的聲音,發現自己在不斷下沉,一串串的水泡不斷往上冒。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...『...好痛苦...這裏是哪...』
貝露娜猛力地睜開了眼睛,只發覺自己躺在白雲上,緩緩地浮在半空。
「妳終於醒了。」站在旁邊的塔維斯把搭在肩上的小提琴慢慢放下,温柔地對着貝露娜微笑。
「塔...塔維斯。」貝露娜推開了披在身上的外衣,吃力地用雙手推起自己那沉重的身體。「我剛才...對了,封印...封印怎樣了。」
「已經破壞了。」塔維斯輕輕彎腰撿回外衣。
「這樣...對不起...我又...」貝露娜低着頭。微弱的風聲從耳邊吹過,寂靜的月光使她的心情更加凝重。
「現在没事就行了。」塔維斯背着身冷冷地說道。
「...」貝露娜輕輕地撫摸着軟綿綿的白雲,凝重的心情並没有消退。
「還有什麼想說的吧。」塔維斯手中的小提琴隨着黑風漸漸消失了。
貝露娜鄂然地抬頭看着塔維斯,苦笑地說︰「真的,什麼也瞞不過你...」
「妳這身體能堅持多久?」
貝露娜低着頭,難以啟齒地說道︰「大概...今年吧。」
「妳什麼時候知道的?」
「很早就知道了,但都没有實感,今天是第一次意識到這個事實。」貝露娜不自然地蜷縮着身子,雙手緊緊地抱着膝蓋,從她眼中能確實感覺到她那來自深淵的悲傷和絕望,「這件事...能替我隱瞞嗎?我還不想告訴喬露絲他們...」
「可以...,但不要勉強自己。」
「我知道的。」
白雲在半彎的月亮前慢慢飄過,沉默仍徘徊在兩人之間...
「剛才,我看到加爾林德先生,在男爵的宅邸裏。」貝露娜默默地說着,微弱的聲音緩和了這凝重的氣氛。
塔維斯的黑色瞳孔微微放了一放,「見過他以後,妳對他有什麼看法?」平淡地問道。
「不信任任何人且非常周到,是個連兒女都會出賣的一個人。」
「照妳說的來看,似乎是知道了厄魯瑪的事了吧。把男爵的宅邸給毁了也是因為這件事?」
「不是。」貝露娜認真地說道。出乎意料的回答也使塔維斯感到驚奇。「我只是把他的收藏品燒了而已。」幾個畫面剛從貝露娜的腦海中閃過。
「收藏品?」塔維斯疑惑地看着貝露娜。
「那個男爵有個地下室,在那裏的,全是女性的肢體,從左到右整齊地排放好,手、腳、頭等,什麼也有。其中,在正中間的十字架上拴住了一名漂亮的女孩,十字架下刻着『親愛的奧佩絲‧加爾林德』。」
塔維斯聽完後一話不說,只是沉默地站着,「要是厄魯瑪知道了會怎樣,他一直四處找尋這孩子的下落...」
「雖然有點對不起厄魯瑪,但現在我只能為她這樣做...」貝露娜和塔維斯一樣,複雜的情緒在心頭裏糾結着...
「也對,現在告訴了他只會令他白白送死...」
「還有一件事,剛才在男爵的宅邸內聽到他們的談話,看來祭品之事應該是真的,她想舉行那個儀式,成為真正繼承人的儀式。」
「儀式!?要是這件事是真的話,原因是因為妳...吧。」塔維斯看着貝露娜,猜疑地說。
貝露娜微微點了點頭。「看來維多利亞是動真格的,我們這邊要小心行事。」
突然,貝露娜的神色變得有點奇怪,蒼白的面孔没有一點血色。「下降吧。」說着,白雲便緩緩降下,貝露娜推了推手便站了起來。
當白雲碰到地面時,馬上變回了羽毛的形狀,貝露娜把它小心地放回口袋裏。
「怎麼了,忽然間。」塔維斯問道。
「没什麼...偶然也想在月光下散步...」貝露娜臉上掛着牽強的微笑說着,獨自貼着牆上走,她漸漸走到建築物的陰影處下,寒意也漸漸湧上心頭。
「少騙人了,我是知道的,在我把妳從昏迷中喚醒時已經吸光了妳的力量,在力量枯竭的狀態下,擅自跑出來的白雲無疑也到了極限。什麼散步,這麼冰冷的身體還在死撐,真的服了妳。」塔維斯看着那單薄的身影,心裏不禁暗暗地想着。
「貝露娜。」塔維斯叫停了貝露娜,「有東西給妳。」邊走近邊從衣袋中掏出一條十字架的項鍊,遞到貝露娜的手中。
「這是...」貝露娜雙手交疊地捧着這個紫色的十字架,微微地往鼻子前送,「花的味道...這個是有治愈能力的吧。」這股舒適的香氣不禁使貝露娜感到淡淡的暖意,貝露娜柔柔地閉上雙眼,「這個十字架...是從哪裏...」
「這是洛法特為妳而調製的,把它戴起來會比較好,能減輕一點妳的負荷。」
「洛法持也知道了我身體的事?」貝露娜問道,把剛系好的項鍊塞進衣領內。
「他的話在那個時候不是已經親眼見過了嗎?」
「也對...」貝露娜按着胸口,隔着衣服感受着十字架的温暖,但一絲絲的悲哀卻流露在臉上...
「回去吧。」塔維斯拉住了貝露娜的手腕往前走。「很久没見過了,那雙失落的眼神,到底...在她那悲傷的眼中所映照出來的顏色是什麼。」塔維斯暗暗地想着,緊緊地抓住了貝露娜的手腕。
被拉着走的貝露娜一直沉默着,在寂靜的環境下,眾多的心緒交織在一起,一滴無聲的眼淚滴進了死寂的湖面,產生着無影的漣漪...
貝露娜輕輕抬起頭,仰望着那片漆黑的夜空,唯一照亮着大地的月亮也被天上的雲團漸漸蓋上,給予希望的繁星一顆也看不到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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